Ash

Poison 毒香 05.

05.

不知何时起春野樱养成了晨练的习惯,她记得早在佐助叛逃后、鸣人跟随自来也修行回村之前,自己还是个有严重起床气,睡不好会大发脾气的小姑娘。小时候左边是敬重的老师,右边是爱慕的队友,于是喜欢吵嚷的鸣人君不幸就沦为背锅侠,清早七班路过的地方必定充满中气十足的训斥和求饶。

拜在纲手门下之后春野樱早起的次数越来越多,逐渐就改掉了有起床气的小毛病。从闹钟叫十遍眼皮都不抬一抬到差半小时响铃就从床上弹起,进度快的让她措手不及,于是春野樱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失眠了。

辗转反侧十分难熬,干脆起身迎着尚未蒸发的晨露与微弱霞光锻炼,从家门口绕一圈到木叶后大门,跟守卫打声招呼再跑一圈。如果旗木卡卡西不出任务还能和他同跑一段路,顺便向导师诉一诉小小的辛苦。被老师拍着头发开导的时候,就感觉百分之九十九的苦恼都可以忍受了。

今天春野樱五点不到就穿好衣服了,突然宽松下来的生活并没有安抚到她的神经,仍然像一根绷紧的丝线,时刻都会坠断。客房与主卧公用一个小厨房,春野樱借着熹微的天光,摸进去打开冰箱门翻找昨天剩下的红豆吐司。毫无温度的灯光照在脸上,春野樱只看见了空荡荡的包装袋以及一小块干硬的吐司皮。

“抱歉,刚刚我吃掉了。”香燐端着两玻璃杯纯净水从客厅走进来,递给春野樱左手边的,“果然我还是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下次试试巧克力的怎么样?”春野樱说了谢谢,杯子低到唇上只把水沾了沾。香燐看她一眼,“你习惯喝温水吗。”

春野樱顿了一下,点头:“嗯,学医的就是比较龟毛啦。”香燐耸肩,去隔间提热水。回来春野樱的杯子却已经空了,香燐疑惑地蹙了下眉,春野樱急忙笑道:“不好意思,太渴了就……没忍住。”说着接过香燐的水壶又给自己倒满,“咕咚咕咚”很快喝完。

“对了,上午有事要出去,小樱你可不可以帮我看守一下密所?”香燐重新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背过身去找刀划开,春野樱看不见她的神情,只是声音很稳定。“我?这样好吗,毕竟是外人。”

“没关系,这里没有多少值得保守的秘密了。而且……我信得过你。”

春野樱在她背后却露出略带讽刺的表情,香燐回过头以前又消失了。“好吧,既然你那么信任我,再推脱就太矫情了。什么时候回来?”香燐模糊应了一下,含着牛奶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只漫不经心的猫,“大概……呃,很快就回来。”

香燐换下便服,双手空空地从密所出来,走过一公里突然又折回去。借口都想的很合理——没带钱。路过春野樱暂用的客房,布帘半掩的窗户里能看见她重新躺回床上的苗条侧影。漩涡香燐感知了一下,确是本人的查克拉不错,她松了口气。

漩涡棠选的地点十分崎岖,香燐穿过了一大片原始森林之后又攀过挂在悬崖上的飞流瀑布,为了不脱拖延太久而放开了速度狂奔,几乎要力竭而死。绝望之际终于看到前方温和下来的水流旁,钓翁披着蓑衣携竿坐在岸边。

钓翁黑发间闪烁着银白的光,听到虚浮的脚步声抬眼瞧着香燐,见她浑身滴着水,头发沉重地缠在肩臂上,正使出吃奶的劲儿试图拧干。察觉到钓翁探查的目光,香燐推了推眼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给我装模作样了,我就是漩涡香燐!没看见我浑身难受吗,快带我去见你主子。”

钓翁尴尬地卡了一下,摘下斗笠露出锐利的眉眼,五官深邃。香燐后退半步,「再年轻四十岁绝对是个不输佐助的美男子。」

“脾气这么暴躁,肯定是棠先生的族人没错了。”钓翁没再多问,示意她跟上自己。「切!」香燐看他就这样走了也没帮把手的意思,赌气把长长的红发胡乱缠起来牢牢固定在头顶上,模样像个在酒吧鬼混夜不归宿的疲惫少女,全身上下都是娇艳花朵开败后的颓靡。

如果漩涡香燐一早就知道他家在水之国一个欣欣向荣的繁华小镇,那死也不步行过去了……有火车开通为什么不坐。她以为那人得有多神隐,怎么着也是得深山老的地方吧?结果只是派人到深山老林等着她!

对此漩涡棠倒是笑嘻嘻地解释了一番,答曰,“藏起一杯水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倒进大海。”不过比起棠君头头是道的讨厌理论,最让香燐意想不到的事漩涡棠的外表——

——“你真的是我族人么?”

漩涡棠的笑脸面具有一秒裂开了,“私以为表姐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少年黑色的头发优雅地打着卷披在肩上,那双翡翠一样没有温度的眼睛,看起来更可能是和春野樱有某种血缘关系。

“哈。”香燐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被水月气疯了才头一热就找过来。

漩涡棠一把扯下黑发,原本被压制住的红色短发霎时间像从墓穴里爬起来的丧尸一样张牙舞爪地翘了起来。那不同于香燐嫣然的红,而是如同油彩被泼洒出去,浓烈的让人惊慌。

香燐张大嘴,半天才发出声音,“恕我直言……红头发绿眼睛,有点奇怪。”领她进来的钓翁一把抓住跳起来的漩涡棠,按回座椅,谈吐中自有一种威严,“棠少爷,注意您的身份。”

漩涡棠除了忌讳家族被灭,生平最最痛恨别人质疑自己的容貌。他母亲虽然身份高贵,父亲却是实打实的草民出身……并且还不是忍者,只是个做小本生意的普通人。母亲虽然早在灭族之前就和他离婚了,自己却无可扭转地打上了父亲的印记。

对于接受贵族教育的漩涡棠来说,这双眼睛着实是耻辱。

从钓翁改口称呼漩涡棠“少爷”开始,香燐就开始猜测这也许是哪个逃出生天遗落在外的宗族子嗣。其他事香燐可能不怎么记得请,但是族里有条规矩因为很怪而令她记忆犹新,即「宗族仆役一律自外族雇佣,敢私下征用同族亲信者,驱逐出去永不可再回来」。这个钓翁多半就是他的老管家,不光头脑精明并且身手了得。

看来话不能随便说了,香燐自己掂量着,看向漩涡棠的目光渐渐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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